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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哈尔滨人,我觉得北京的东北菜都是扯犊子

发布日期:2023/10/12 19:37:48 浏览:155

95年,50岁的老爷子,在哈尔滨太平区的标志建筑,角楼边上,开了家兰州拉面,因为经济实惠,特受欢迎。

这家老店,现在已经随着角楼一起被扒了——连太平区,都被取消了。

但牛肉面几年的经营,把口碑留了下来,直到今天,一挑香牛肉面都很便宜,小碗5块,大碗6块,肉单点,15一盘,因为长时间酱制,特别烂烀。

牛肉和牛筋,十五一盘

老爷子退休后,他的子女们开始用现代化的运营手段,把兰州拉面变成了一挑香牛肉面,开分店,招加盟商。

一挑香牛肉面正门

到今天为止,一挑香牛肉面已经开了四家直营分店,和十来家加盟店。

但所有的分店,除了每天早上从老店运来的牛肉外,其他食物水准,都和老店有差距——即使这样,这些店的生意也一直很好,就像当年的杨国福。

24年,每天炖60斤牛肉

东北有个词叫街(gai)溜子,意思是整天跟大街闲逛,对所有东西都很熟的人。

我就是个街溜子——不管在哈尔滨还是北京。

清真老烧饼店,就是我在溜街时发现的,但熟悉这家店的人,都管他家叫“小蓝门”。

老板每年都会重新漆一遍蓝色的门

我第一次经过时,看这家饭店招牌老,食客很多,就跑进去吃了一顿——后面几天,我一直是在他家吃的。

他家几乎什么都好吃,砂锅好吃,牛坛肉好吃,尤其是烧饼,外层酥脆,里面松软,好吃到惊人。

这个烧饼外酥里嫩

这家店的老板叫贺长山,已经六十了,据老爷子说,他父亲的师傅,叫郑兴元,是当年天津有名的大厨,和名厨郑兴文是师兄弟。

而郑兴文,发明过一道很出名的东北菜,叫锅包肉。

贺长山做砂锅和煮肉的方子,就是郑兴元传下来的,几十年没变过。

砂锅里的丸子都是自己手工打的

同样不变的,是他在同一家肉铺,取了24年肉,其他肉铺用更便宜的价格“撬”他,他从来没动过心,一天60斤肉,只在最好的肉铺拿。

小蓝门的店面,虽然老旧,但特干净,老板娘闲下来时,会把灶台擦的一点灰都没有。

我和周庸坐在店里吃砂锅时,一个年轻的姑娘要一次性筷子,老板娘告诉她,店里的筷子每次使用后,都会用烤烧饼的烤箱烤一遍,让她放心。

刚出炉的烧饼

征得同意后,我和周庸跑到后厨拍照,贺长山老爷子正在腌牛肉——即使像周庸这样五谷不分,对牛肉完全不懂的人,光看了肉的色泽,都感慨真是好肉。

后台的牛肉非常新鲜

拍完照,老爷子跟我俩闲聊,说让我们常来,他打算再干两年就不干了,到时候我们就吃不着了。

我说看您挺硬实的,再干十年没问题。

他摇摇头,说不成了,我俩已经干了二十四年了,就算蹲监狱差不多也该释放了,现在就想有个人,能接他的班,就在这家店干,让几千个老客人都能继续跟这儿吃饭。

贺长山在讲过去的历史

贺长山之前收过徒弟,是一个远方亲戚,花椒大料加多少,手把手把郑兴元传下的方子教给了他。

徒弟学成后,自己出去开店,干了三年半,把方子卖了。

这事老爷子一直不知道,直到在电视上看见徒弟接受采访,才知道方子被卖了。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

9年,每天500斤骨架

鑫鑫的脊骨砂锅

除了清真砂锅,哈尔滨汉族人开的砂锅也不少。

三大动力路上,有一家开了九年的鑫鑫砂锅店,总在排队,特色是骨架砂锅,老板娘每天进货500斤骨架,下午两点多就卖没了。

砂锅用的食材,骨架不能用机器,必须手剁,用大锅烀一宿,不能用高压锅,酸菜得每天自己腌,吃着才够味。

我问老板娘,吃着有那么大差距么,她说当然:“就像手切土豆丝和工具锸的土豆丝,吃着完全不一样。”

再来张近景

这家砂锅店,在刚开的前几年里,生意并不好,每天备的货都卖不完。

老板娘坚持扔掉每天剩下的食材,第二天一早上新,给客人吃最新鲜的东西。

第一年,每天只有一百多的流水,第二年三四百,第三年七八百,第四年一千多,第五年两三千,第六年四五千。

现在备货越来越多,但每天都是六点左右就卖光了,再没出现过剩下扔掉的情况。

他家的糖饼也特好吃

周庸特爱吃他家的糖饼,说他妈也会烙,但烙的时候总漏糖。

老板娘说那不中:“糖这东西一漏就黑,我们每天中午都卖两三百张糖饼,中间只要漏一张,剩下的饼就全黑了。”

周庸问怎么能不黑,老板娘笑了,说这就是手艺。

我问老板娘,有没有做大的打算。

她说有,能再扩大四五桌就好了,因为中午饭点,等位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说不是扩几桌,是想不想开个大饭店。

她说算了,精力不够,准备再做个几十年,做成个经典老店,她就满足了。

饭点过后,地上一片狼籍

我和周庸出去的时候,正赶上饭点儿,屋里一片混乱,骨头和卫生纸一起在地上滚,门外排了十几个人,吹着冷风。

一哥们正跟自己的女朋友抱怨,说好像上他家吃饭不花钱,全是人,跟抢似的。

然而俩人一直排着队。

20年,每天就开6小时的炸串店

其实我更爱吃炸蔬菜

和鑫鑫砂锅一样,经常排队的,还有小红帽炸串店。

我之前没听过这家店,但一个朋友说,这家店美女特多——周庸听了就不行了,非得去看看。

小红帽炸串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干净和便宜,羊肉串一块钱一串,猪肉和鸡肉五毛一串。

他家价格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

这样的价格,我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周庸还偷偷问我,说这么便宜,会不会肉不好,结果这话被老板“小红帽”听见了,他拿出进货单给我们看,每天都进货,羊肉多少钱一斤,猪肉多少钱一斤,都是好肉。

小红帽叫祁恩良,二十年前,开始在香坊区的地德里小学炸串,因为常年戴一红色的针织帽,被来吃炸串的人,叫做小红帽。

小红帽“帽叔”

他现在已经不亲自炸串了,但每晚都会在店里坐着,只要戴着帽子跟这儿一坐,就是活招牌——代表着油好肉好,不糊弄人。

小红帽当然也考虑成本,他应对物价上涨的方式,不是涨价,而是串小一点,肉贵了,串就小一点。

串小,但一定要用好肉,油用九三豆油,签子全是一次性的,用完烧毁。

小红帽的儿子,以后要继承这家店

店里确实有很多漂亮姑娘,全是熟客,进门都管他叫“帽叔”。

周庸拽着我,拿酒过去敬了他一杯,说帽叔,你店里漂亮姑娘怎么这么多?

他说你想啊,我从二十年前开始,在小学门口摆摊儿卖炸串。

那些孩子到现在,正好都是二三十岁,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又怀念我炸串的味道,总来我店里吃串,美女自然就多了。

选餐的顾客

小红帽炸串下午四点营业,十点就关门,一天就开六个小时——因为怕影响邻居休息。

十点多时,如果有客人酒没喝完,帽叔会强行清场,把剩下的啤酒给退了。

在帽叔看来,自己的生活已经圆满了。

卷心菜炸好比较酥

我和周庸陪他喝了几杯后,他和我俩说,炸串选这个职业选对了。

他这一辈子,赚钱给儿子买了房,现在孙子也有了,很幸福。

看见儿子买房、结婚、不吃苦,这就行了:“对不对孩子们,父母就是这样的。”

周庸问帽叔,他是一直这么高兴么,他说是,我说那最高兴的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说有这家店的时候,是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候。

当时他就一个决心,一定要把这家店干好。

老婆和儿子问他,怎么干好。

他说慢慢干,把我的炸串事业,一点点的干好,不着急。

像小红帽炸串这样有回忆的店,哈尔滨有很多家,比如学府四道街的周哥臭豆腐,已经干了十七年,服务周围四所大学,送走了无数毕业生。

但最特别的,是一家藏在省体育中心院里,居民楼里的冷面拌饭。

20年,运动员的野食堂

这个拌饭里的菜,每种味道都不同

我第一次去这家店时,它没有名字,就叫冷面拌饭。

这家店的创始人,是个朝鲜族老太太,她丈夫是体育中心的教练,最早就是为运动员开的。

为了让口味正宗,她从鸡西找了一个60多岁的朝鲜族老厨师,过来做辣酱和泡菜,为了适应哈尔滨人的口味,把酱的辣度降低了一些。

老板自己腌制的辣白菜

七八年后,老太太的外甥女李莉和李海鹰,接手了这家店,把手艺继承下来。

因为逐渐有名,很多人找她俩商量加盟,但她们不愿意,因为没法保证加盟商不偷工减料。

这么多年,所有的食材都是李莉亲手挑的,连大米都是特意从五常运过来的新米。

她说自己精力有限,没想把店发扬光大,守着这个小店,不让顾客说,你们家做的越来越完(犊子),东西给的少,食材不好了,就行。

李莉吃过很多家的拌饭,但都没他家的好吃——这我特认同,我从没吃过比他家好吃的拌饭。

我有一些个子矮的朋友,从不来这儿在吃饭,因为压力太大。

跟这儿吃饭的,经常有两米多的小伙和一米九多的姑娘,即使穿着运动鞋,还比我高半头。

冷面

有次我正坐在店里吃冷面,忽然眼前一暗,我抬头,发现孙明明(2.36米)坐在我对桌,阳光完全被挡住了。

运动员们不仅把他家当饭店,还当成半个家,有时一些年轻的女运动员,因为训练过猛,身体不舒服,会提前打电话给李莉,李莉会特意让后厨煮粥她们喝——虽然她们从不卖粥。

因为她们家生意好,院里忽然多出了好几家朝鲜菜,为了让人能分清,李莉把姐姐的名字“海鹰”,加在了冷面拌饭的前面。

不愿意做大的店,还有魏家包子

30年,没有菜谱的包子铺

魏家包子,老板娘潘秋霞50岁左右,国企改制后,她就继承了家里的包子铺。

店里没有菜谱,客人来了都是直接点,我问为什么不做个菜谱,店里的客人插话:“老板娘的脸就是菜谱”。

店里最受欢迎的包子是豆腐馅,很好吃,比张包铺好吃。

潘秋霞很爱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冲着我俩笑——她说每天的心情,都和客人有关,客人赖账就不高兴,和客人聊会天就开心。

老板娘总是笑呵呵的

店里很破,房子是潘秋霞自己的,我问为什么不装修的好一点。

她说不想把店做大,也不想重新装修店面,她说店面好了,有的客人会觉得这家店贵了,不敢进来,现在这样老客人都会光顾。

也没人嫌弃店里破,东西好吃就行。

食客都是附近的居民,跟这儿吃了几十年

我问她做了这么多年包子,觉得味道变了么,她说变了,以前的猪都是年猪,肉切着都带油,现在肉不行了,虽然做法没变,味道还是有变化。

正说着味道变了,外面来一哥们,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进来,说看,这就是我小时候吃饭的地方。

这哥们点了俩粉条的包子,咬了一口,说操,没变,味道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味儿。

发面包子

潘秋霞女儿是学医的,也没有继承包子铺的打算,我问她以后有啥打算,她说能干就先干着,不能干就再说。

熏酱小菜

我找了几天,还有很多店没写进来,但我发现,锅包肉、小鸡炖蘑菇、溜肉段、地三鲜、拉皮,都不能代表东北菜。

能代表东北菜的,只能是店和人。

他们只做几样菜,一做就是几十年,既好吃,又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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