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光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A诗与城市
“苏轼看过的山水我亦在观看”
谢宝光(下称“谢”):您好,张老师!上午听了您的《诗与远方》讲座,十分精彩。您多次提到“关联性”一词,强调诗歌与城市的关系,感觉您与许多诗人不同,您更多扮演了“诗意生活推动者”的身份,极力普及诗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作用与影响。您如何看待诗与大众生活的关系?
张海龙(下称“张”):诗意其实从未离我们远去。杭州这座城,古往今来,不过活在几句诗中>
B南北文化
“北方是耻感文化,南方是算计文化”
谢:您出生长大在兰州,后来为何南下杭州并定居?您觉得南北在文化和精神气质上有何差别?
张:2006年,青年时报在全国广罗人才,朋友推荐了我。出自一种游牧天性,当时我卷起包袱就来了。一晃九年,南方的细腻让我感触很深。南北差异在于,北方是耻感文化,南方是算计文化。杭州人嘴边常挂着一句“弄不灵清”,事事以好面子为准则,精于细节。放到北方,很多事没人愿意跟你说太明白,那是粗放式生活形态。北方人血气方刚,冲动,做事不计代价,有种命运感。在街上,你挨了打,可以立马一拳打回去,这是原则。很多时候,架打完了,警察还没来呢。在杭州,打架这事就不一样了,你看社区很多告示牌子都写着:“打架=1500元医药费 1500元误工费 1500元营养费,这样的架你还打不打?”北方人到南方,见此处男人嘴上叫嚣,却不动拳脚,他们知道打架痛快,成本也高,不但要进班房,更得赔上大把钞票,多不划算。
谢:这样的解读倒是新鲜。您出过一本随笔集《西北偏北男人带刀》,书名就给人一种北方的粗犷感。兰州在你眼里是怎样一座城市?
张:北方人讲尊严,那是立身根本。像一个爱尔兰作家所说:“你不能在街上随便用眼神盯着别人,那意味着挑衅。”有一年我到西宁,有个商贩在卖蒙古刀,我挑中,干脆愣神听他说。他讲话有种飞花摘叶的特点,句子像矫健的麻雀,方才还在电线杆上逗留,转眼便俯冲而下,遁入林深不知处。马不停蹄的语速展现的其实是他思维力量的丰沛、雄健及耸动的入侵感。一枝摇,百枝颤,嘴唇的高频率活动也影响到他的肢体,每开启一个话题,他便不自觉用手背轻轻触碰一下我的手臂,形如一股气流,把你紧紧裹卷进来。
即便如此,题是偏不了的,核心便是诗(不是诗歌)。诗是一种路径,一种挖掘机式的神力,它通往任何事物。诗遇见了张海龙,于是化身为纪录片、摄影、剧本、随笔和小说,“我的很多文字都在寻找一个命中注定的主人公。”他驱文成兵,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