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发”神秘生命科学
都报记者杨志彬
科学研究证明，人的头发对化学元素有特殊的亲和力，是积蓄和排泄人体中微量元素的重要器官。不同时期，人体中各种微量元素的代谢和变化情况都能在头发中清晰地反映出来，因此，人们称头发是记录微量元素在体内积蓄情况的一盘“磁带”。可是如果这盘“磁带”被盗版，谁还能相信它提供给人们的“信号”是“原汁原味”的呢？
记者暗访“微量元素”检测
目前，头发测健康已成为许多医疗机构作为赢利和用于临床诊断参照的一种活跃的领先学科，据了解，广州市不少学校曾动员学生剪发参加一门诊举办的微量元素检测，结果所有的孩子都收到一份“缺锌、钙、铁、铜，高铅”的报告单，后经调查发现，原来这是一场借免费检测头发微量元素之名，行推销保健品之实的“发财梦”。就在广州头发测健康的骗局结束后不久，我市部分消费者也对一些做微量元素检测的医疗门诊所测定的数值提出置疑。4月27日，就有一位姓胡的女士向记者反映说，她在几个不同单位所做的头发微量元素测定值差别很大，并表示愿意配合记者对此事进行调查。接到此投诉后，记者联系了省城其他3家媒体一同对我市几家做发样测定的医疗门诊以及权威机构进行了暗访。4月29日上午10时，记者找到了曾做过头发检测的胡女士，并在现场将她的头发剪下大约2克左右，均匀后分成5等份装进5个信封中，其中将两份分别以胡秀花（女，29岁）、张小萍（女，12岁）的名义送往甘肃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甘肃省消费品检测中心，将一份以胡秀花（女，41岁）的名义送往西北微量元素研究中心，将剩余两份以胡秀花（女，42岁）、张小萍（女，12岁）的名义分别送往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所七里河门诊和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所东岗门诊。鉴于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和西北微量元素研究中心两家对部分元素的检测难度较大、费用较高，所以，送去的发样只检测了锌、钙、铜、铁和铅5个主要元素，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中心两个门诊的检测费用较低廉，所以检测了13种元素。5月13日记者拿到了所有单位出据的检测报告。令人吃惊的是几家单位所共同测定的钙、锌、铜、铁、铅5种元素，其检测数据没有一项相同，其中钙和锌的差别很大，最大值是最小值的3倍。
记者通过采访专家得知，一份发样的测定值能有如此大的误差，有可能是哪一家在测定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或违规操作造成，也有可能是弄虚作假所致。为了弄清事实真相，5月15日，记者决定再次向这几家单位送去不同的两份发样，其中一份为成人发样，另一份为体弱儿童发样。记者将成人的发样分成等量4份，以刘金颖（女，29岁）的名义给甘肃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和西北微量元素研究中心各送去一份，把剩余两份分别以刘金颖（女，29岁）和杨小兰（女，4岁）的名义均送给兰州医学微量元素七里河门诊。同时，记者还将另一份体弱儿童的发样分成等量3份，以闫玺翠（女，30岁）的名义分别送给甘肃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西北微量元素研究中心和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所七里河门诊。5月20日，几家单位的检测报告全部出来，钙元素的测定值仍然相差3倍多，铜元素的测定值也是相差近2倍。甚至连同一个单位检测出的结果也有很大出入。
同一样品为何出现3倍的误差
由于头发中各种微量元素的积蓄浓度要比血液和尿液高出10倍，而且头发作为一种检验样品，容易采取，采集无痛苦，可长期保存，能反映近期体内元素的积蓄和代谢状况，所以，用头发测试人体内微量元素的多少已经成为全世界公认的科学手段，许多医疗机构也开始将此检测作为分析人体健康状况的参照，可是如果任何一个单位所做的检测与实际不符，那他们借检测出来的结果去作为人体健康状况的判断与招摇撞骗有何区别呢？
记者经过暗访调查发现，所有单位测试的发样报告结果都有误差，那么这种误差有没有限度呢？据兰州大学化学系教授、博导胡之德介绍，同一种样品无论在哪里去做，得出的结果应该是相同或相近的，误差虽然是容许的，但偏差应有一个限度，如果差别很大，说明有人在处理样品、或检测时有问题，这就需要找一个仲裁部门进行检测，如果谁的检测结果与仲裁部门的结果相同或接近，就说明谁的结果是可靠的。那么，作为仲裁机构甘肃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的人又是如何看待同一样品测试出的几种结果的呢？高级工程师宋国玺对记者说：“我们的实验室是国家认可的实验室，也是省消协指定的消费品检测中心，所出据的数据是公正、科学的，也是有法律效益的，一般的误差也是在容许范围内的，其它单位所检测的结果与我们的如果相差很多，就说明他们在检测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所出据的测定值没有参考价值。
对微量元素测定的几点质疑
质疑一：用头发检测健康究竟有无科学性，需要进行哪些分析程序？中华医学微量元素与健康学会副理事长赵广翰就此做了详细解答：“头发测试微量元素这门科学是无可置疑的，但检测过程是一个系统工程，容不得半点虚假，发样采集、样品处理、分析测定需要专业设备和专业技术人员经过细致地操作和精密换算才能得出结果，这种检测是相当严密的，尤其是一些易挥发元素，没有特殊仪器是根本做不出来。比如，砷、硒、铝等，一般的医疗机构都无法测定。”
质疑二：同一种样品，不同的单位、甚至一家单位，为何出现不同的结果？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所所长梁东东向记者做了这样的解释：“头发的根、梢所含的元素都不尽相同，所以头发测定的微量元素含量仅仅是临床诊断的一项参考，而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健康程度，如果不同的实验室，不同的处理方法，不同的人员操作，其结果就可能不同，甚至差别很大。”
质疑三：同一份样品，3倍的误差，这种结果有几分真实性？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高级工程师宋国玺分析说：“一般情况下，同一份样品做出来的结果大体上应该是一致的，有误差也应该在容许的范围内，好几倍的误差肯定是不准确的，也是不足为信的。”质疑四：任何实验室都必须保存检测物品的完整原始记录，但兰州医学微量元素研究所却找不出这样的记录材料。该所所长梁东东的解释是：“我们的测定数据是从检测仪器上直接读出来的，没有原始记录。”
质疑五：据记者了解，目前兰州市已有好几家对外搞经营的微量元素检测门诊，但在一些门诊的营业范围中就根本没有批准此项目，另外，给患者出据检测报告，应该由职能部门授权后才能进行，可是，为什么没有执法部门去监督和检查呢？
运用头发测试人体健康是一项严密的分析化学过程，就如同检测食品质量是否合格一样，如果，分析化学所提供的数据是虚假的或不真实的，那么，做为消费者花了钱又能得到什么服务？这样的生命科学测定如果用于临床又将产生什么样的误导作用呢？人们用头发测定健康目的是想通过科学精密的数据证明自身的营养和健康，而相差3倍的“科学数据”其可信度能有多少？这里我们也无法判定谁所出据的检测报告的有无弄虚作假现象，但作为权威部门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所测定的结果应该是相对正确的。那么，其它相距甚远的检测结果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如今已经深入市场圈的生命科学是否由于搀杂伪科学的成分变味了呢？
微量元素不能滥用乱补
微量元素是否可以作为一种营养物质随便补充呢？据省妇幼保健院儿保科主任医师潘淑琴介绍，微量元素虽然具有一定的生理功能，但仍有一个浓度范围，在一定的特定浓度范围内，对人体的健康是有益的，一旦少于或超过这个范围，就会对人体造成危害。锌是目前家长最关注的微量元素，儿童缺锌可导致生长缓慢，免疫功能下降、食欲不振等，但大量补锌就会出现呕吐、头晕症状，如果是静脉大量补钙还会导致死亡。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微量元素，都有自己的安全范围。补充得当，可以增强体质，促进健康，滥用乱补可能会发生中毒。所以，不要轻信一些简单的微量元素测定，是否缺少微量元素，要经过多方面的诊断才能确定。
